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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明月1，刘新2，夏南2
(1. 北京电影学院，北京 100088; 2. 清华大学 美术学院，北京 100084)

 

摘要：旨在研究并开发国内可行的可持续设计评价标准，以期为国内相关项目的落地实践作出贡献。主要通过三部 分展开论证：首先确定系统设计观对项目开展的重要性；其次研究国际常见的可持续设计评价标准及其基本要素， 尝试开发适应国内具体项目的评估标准；然后使用上述标准，评估实践项目“生菜屋：可持续生活实验室”项目方 案的可持续性效果。从而得出结论：通过选定的途径（如设计方法和设计工具）和一个多学科的利益相关者团队， 就有可能研发出某个具体领域的可持续创新方案，但该方案可能在某些方面仍然是尚待完善的。这也体现出评价标 准对于实践项目的重要作用：不但帮助设计团队加深对可持续设计的理解，还可以发挥评价工具的优势，以评估结 果为参照调整方案的不足，从而具有“设计导向”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评价标准；可持续设计；国内实践；设计工具；生菜屋；
 

Study on Evaluation Criteria of Design for Sustainability in China: Taking “Lettuce House:

Sustainable Living Lab” as an Example

LV Mingyue1, LIU Xin2, XIA Nan2
(1. Beijing Film Academy, Beijing 100088, China;
2. Academy of Arts & Design,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aims to research and develop the feasible evaluation criteria for the design for sustainability (DFS) in China, so as to make the contribution for related practice projects. It includes three parts: firstly, design-team need to determine the importance of systems view when starting projects, and be able to carry out more tasks compared to traditional designers; secondly, we try to develop the evaluation criteria system for DFS suitable to China’s practical conditions; fifi nally, we use the above evaluation criteria to assess the effects of experimental project “Sustainable Living Lab-lettuce house”. Based on the above analyses, we get such a conclusion: by selectingappropriate ways (such as some design methods and tools), and organizing a multi-disciplinary team including different stakeholders, it is possible to develop a sustainable innovative solutionfor certain specififi c areas.However, thissolution may benot sustainable to some extent or in some checklist. It also means the importanceof making evaluation criteria for DFS projects: evaluation criteria can help a design team deepen understanding about DFS. Moreover, evaluation criteria can be used as design tools by assessing the strategy details to amendscheme. That is, the feasible evaluation criteria system has a guidancesignififi cance for DFS projects.
Key words: evaluation criteria; sustainable design; practice; design tools; lettuce house;
 
1 引言

      缺乏系统化的设计指导准则以及相应的评价标准是可 持续设计项目实践与推广的重要问题。一套具有操作性的 评价标准能帮助设计师综合权衡环境、社会、经济、文化 四者间的关系，并对设计过程中的主要环节进行系统性的 评估，进而及时修正设计方案，达到最大化实现“可持续 性效果”的目的。标准的意义在于帮助理解、修正导向、 发挥优势。可靠的标准也可以转化成具有实践指导作用的 设计细则，从而有助于促进创新性的可持续解决方案的产 生。在当前国情背景和政策指向之下，针对可持续性项目的评估标准也可作为设计实践过程中的工具手册使用。对可持续性评价标准进行研究，其紧迫性和创新性不言而喻。

      设计评价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评价涉及设计项目的全过程，从最初的设计定位直至各个工作节点，以及最终效果的评估，可持续性一定是项目遵循的基本原则 ；而评价 的标准并非固定的程式，需要根据不同项目内容与环境背景进行修订和调整。同时，可持续性 sustainability 是一个方向和目标，我们都在探索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各种新的可能 性，因此，评价标准的制定也是一个不断完善与调整的过程。

      在设计评价中，首先必须明确系统策略观是可持续设计评价指标的首要原则。可持续创新往往是一个系统创 新的过程，关系到许多复杂问题，项目组通常是一支跨学 科的团队，而实施过程还会涉及众多利益相关者们的多元化需求，项目组需要积极思考他们的意见，以便研发具备理想效果的设计产出。因此，一个旨在“可持续性创新”的项目通常不仅仅是针对产品或服务的设计，在策略层面上还会涉及社会、政府和机构的参与、甚至影响政府做出相应的政策调整，基于可持续发展理念一起为系统创新效力；同时在实践过程中采用不同的方法和工具，发展概念、并对各种概念进行评估，最终选用最受肯定的创新方案。

      在可持续评估中应学习如何综合衡量影响项目过程或结果的经济、社会、环境、文化等各种因素，甚至掌握政策、管理、营销的多层级协调能力，能够促进、监督创新项目的发生发展并引导其走向，而不只是仅关心产品或服务外观的改善。因此，在研究针对“可持续导向”的评价标准时，一开始就需要从系统设计的思维观出发，综合考虑多种因素综合互动的效果。
 
2 可持续设计评价标准的研究与开发
2.1 研究现状
      所谓可靠，是指符合实际情况，也即符合中国的国情。为了开发适合具体国情的可持续设计评价标准，需要了解相关领域的国际研究现状。由于评价标准是个实践中难以避免的核心问题，欧美众多设计院校与机构已经纷纷开发了不同的评估体系 ：如米兰理工大学设计学院在可持续设 计的相关教材中重点阐述“生态高效型系统的设计标准和指导方针”，涵盖 6 项环保标准和具体的指导方针，旨在引导以生态效益型系统方案为导向的创意 ；所研发的 SDO 软件从环境、伦理 / 社会、经济三方面综合评估各个指标在项目实施前后的相关影响，旨在从系统层面促进创新。此外，国际可持续设计教育领导者们于 2008 年共同提出 SusProNet 评估体系，并开发出针对产品服务系统的筛选工具；美国学者 Ken Yeang 在 EcoDesign 一书中提出了针对生态系统选择的评价标准，并给出了评估后的活动策略指引。
      政府层面上有英国 PAS2050/2060 标准、生态设计角度的标准体系（2008）和产品服务系统角度的标准体系；全球报告倡议组织研发了GRI 可持续性评估措施，是现行最为普遍的可持续性评估措施 ；还有不同机构基于 C2C 的方法理念延伸出了多种评价标准及方法 [7]，其中最著名的当属 LEED 标准、BREEAM 标准以及 EPEA 标准 ；LCA（产品生命周期设计）评估体系影响力大，强调产品与环境互动的总和，包括了生产前、生产、销售、使用、再利用、维护、回收和废弃处理的全过程。为了更好地呈现可持续设计评价标准的变化趋势及各自的应用的特点，笔者基于定性研究到量化统计的顺序对当下国际上有代表性的可持续性评估标准进行了排序，以便于理解（图 1）。
 
 
图1 现有平价标准分布
 
2.2 基本要素
      此外，文献检索的结果表明，欧洲多重视项目与环境 的互动，已经形成了各有特色、不同程度的标准体系 ；而美国更多强调商业效益的可持续发展，将设计评估融入到适合的商业模式之中，其实践方式也值得学习和借鉴。尽管切入的角度不同，但他们通常都会将评估指标建立在三 个同样的维度之上 ：环境、经济和社会。然而对于中国这样具有悠久历史的古老国度而言，笔者认为还应加上可持续性在“文化”维度上的考虑。需要注意的是 ：这种评估体系主要是针对项目过程进行评估，因此评估目标不一样，评价机制也会相应不一样，但是基本要素与准则应是不变的。具体如下 ：环境这个维度的因素通常包括 ：①资源的有效利用 ；②减少毒害排放 ；③延长生命周期 ；④提高运输效率 ；经济维度需考虑 ：①供应商 / 投资者与用户的成本效益比 ；②成本与风险的管理 ；③未来经济前景预测等 ；社会维度的评估需以以下因素为特征 ：①工作条件 ；②生活质量 ；③包容、公正与创新 ；④社会安全性等 ；文化维度需考虑 ：①尊重文化多样性 ；②全球化与本土化 ；③文 脉传承等。
 
2.3 引入评估列表
      上述标准是总原则，但往往不能涵盖关于产品 / 服务设计时考虑的所有内涵，因此需要将他们进一步深化和细化，便于准确描述评估结果。表 1 是一种比较普适和通用的评估工具列表，它尽可能涵盖了对可持续设计方案进行评估时需要考虑到的各个方面，但是不见得完全适用于所有的具体方案。因此，在使用以上工具对具体项目进行评估时，通常会根据该项目的实际情况做出评估细则上的相应调整，以尽可能符合当时的工作条件。
 
2.4 定性与定量的评估方法

      就“是否能够导向可持续性”的评估结果来看，一种创新方案可能具有积极导向，但也可能是消极导向，或是没有影响。为了得出更详细明确的评判，在评估方法上可以对具体指标细则进行量化，比如说，如果判断某条指标的可持续导向是“积极”，则得分为正；消极结果则得分为负，同时把分值限定在在 +2（非常积极）、+1（比较积极）、0 （没改变）、-1（比较消极）、-2（非常消极）五个数值间浮动。通过这样的量化方法，可以判断出在经济、环境、社会、文化四个维度上的可持续导向是“积极”抑或“消极”。最后再综合这四个维度的分值，如果四种维度都能得正分，就意味着该实践方案有着很强的可持续潜力 ；如果三种维度得正分、另一种得负分或不得分，则意味着较好的可持续潜力；如果有两种维度不得分或负分、只有两种得正分，则意味着该方案还需做进一步调整或修改 ；如果四种维度都得负分，这说明该方案与可持续的目标相悖。因此，通过上述的量化指标和细则评分，就可以对具体项目的可持续性进行定量和定性的评估。

 

表1 可持续设计评估标准列表（普适版）

 

2.5 两种不同的评分参照轴
      这里有两种评分方法 ：一是取不同评估主体（评价者） 的权重分值，这种评分方法可视作是一种横向评估方法， 即由不同的测评人持同样的评估工具进行评估，由于评判者的身份、定位、视角的不同，通常会导致不同的评判得分，然后按事先规定的权重比例得出总分，作为最后评估结果。采用这种方法时，为尽可能保证评判得分的准确性与客观性，制定权重比例前应经过严格调研，同时评估列表中的细则应尽可能地具体和全面。
      还有一种方法是纵向比较法，即是将创新方案与旧系统采用同样的评价工具，就各条指标细则一一进行比较，只要比旧系统有改进，就可得正分，反之为负。这种方法的好处是便捷易用，能迅速得出创新方案相较于旧系统的优劣势。在对具体项目进行评估时，一般应该采用“横向”
      与“纵向”相结合的方法，让不同评价者对该项目方案对照旧系统在“可持续性”上进行评估，最后取其权重值作为结果。但下述的“生菜屋”更类似于一个 DEMO，因此基于其实验性质，主要由项目团队利用纵向比较法对其进行评估。
 
3 案例测评：用于“生菜屋”项目的可持续设计评价体系及评估结果
3.1 以可持续生活方式为导向的“生菜屋”项目简介

      “生菜屋”是一项系统创新项目，项目启动之前就已明确始终以“可持续性”为设计导向，因此设计策略和具体方案始终围绕着以下要素展开 ：①体现“共享 + 协作”的“聚居式社区生活”理念 ；②将集装箱改建成适宜都市人群生活的住宅 ；③尽量利用清洁能源 ；④设计家庭有机种植式食物链循环系统等 4 个环节，旨在构建具备都市田园风格的可持续生活实验系统，并探索这种“可持续生活实验室”应用于城市新型社区构建的可能性与可行性。在这个项目中，对于用户而言，通过“共享”，生活成本被有效控制，但生活水准并没有下降 ；“聚居 + 协作”加强了住户彼此之间的凝聚力，因此系统起到了“减物增效”的作用 ；食物链循环系统设计的目的是在整个生命周期过程中，保证输入和输出的关系是生态有效的，并能降低交通需求。整个项目策划也是一个持续发展的过程，项目I期是对单个家庭住户的“可持续的都市田园”生活住宅的试验，主要针对住宅本身的可持续性进行测试，目前实验已经结束，并取得良好的社会反响 ；项目Ⅱ期是在 I 期的基础上，通过观察并记录 3 个住户（家庭）入住后的情况，对项目的“共享 + 协作”概念，以及“家庭种植—食品—垃圾回收再利用—肥料与能源再生（沼气 + 水）—家庭种植”的食物链循环系统进行测试，旨在探索一种可持续的、行之有效的未来生活方式，目前Ⅱ期实验正在运行。

      值得注意的是，“生菜屋”项目要求设计师不仅要对住区的美观负责，还需要引导住户有效参与设计过程，并不 断调和实践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利益相关方的矛盾（争取同时实现各方的利益最大化），在此前提下促进、监督项目的发生发展并引导其走向。从这个意义上讲，“生菜屋”项目也是在探索设计师在未来的可持续性职业前景。

3.2 针对“生菜屋”的可持续性评价结果（I期与Ⅱ期）
      在 I 期完成之后，项目组引入了前文中的表 1 ：可持续设计评估标准列表（普适版），发现在某些方面可以得到 “积极的”可持续性效果而在别的方面却是“消极的”或是 “未知”的。具体评价结果见表 2。 从表 2 可以发现，项目组在评估时更多采用的是定性评估的方法 ；但由于评价过程主要由项目团队主持，因此可能有一定程度的主观性和片面性。事实上在面向非实验性质的实际项目时，必须秉持定性与定量综合测评的态度，需要向所有的利益相关方发放评估表，最后根据几方意见，取其权重值，得出最后的评估结果。
3.3 “生菜屋”评估结果解读
      “生菜屋”针对都市人“想回归田园，但也不想离开城市”的纠结心态，希望通过提供一种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在降低碳足迹的前提下，尽量提高居民自给自足的生活能力，和增强社区凝聚力，并提供食物安全感、种植成就感与亲近自然的幸福感。这是一种主要基于环境维度和社会
      价值考虑的可持续性设计理念，而上述表格中评估工具的介入也证明了这一点。
      从表 2 中可以看到，“生菜屋”项目中针对“可持续性” 的思考比重，体现在环境维度上的最多，基本涵盖了“环境” 维度的所有一级指标 ；其次是对社会维度的重视，强调通过具体项目探索未来的城市生活方式。从 2015 年的报道记录来看，“生菜屋”已经收到良好的社会反响。同时对经济维度的思考更多着眼于未来前景的探索，在文化维度上关注满足具有同样价值观的人群需求、以及对传统社居方式的传承。但也有一些方面不能兼顾，还有其他一些指标目前难以预估其前景与真实效果，需要时间来验证。然而不论其未来的“可持续性”究竟如何，“生菜屋”研究项目至少能够证明一点，那就是通过选定的途径和一个多学科的利益相关者团队，在系统观的约束下，有可能研发出某个具体领域的可持续创新方案。同时，这并不意味着该方案就能面面俱到——它可能在某些方面仍然是不可持续的。
 
表2 针对具体项目的评估标准列表（生菜屋版）
 
4 结论
      综上所述，为保证可持续创新项目的顺利实施，项目组需要开发及使用相关的评价工具，同时还应该明确 ：①需要将系统观作为整个项目流程的总的策略观 ；②项目实施后的可持续效果一般依赖于许多条件，但是从一开始可持续就必须是固定不变的导向性原则，如此才能确保项目 具有一个高度的可持续潜力。③由于技术、资金或其他因素的约束，即使不能面面俱到，只要总的得分为正，就可以证明这个项目具有可持续性。也就是说，相较于旧的系统，在适当的工具与方法的介入下，就能够创造出一个具备明显可持续性的创新方案，但这个方案可能会在某些维度方面是仍然不尽如人意的。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正是引入评价标准体系的潜在意义 ：它们可以帮助设计团队不断加深对可持续设计的理解，同时通过发挥评价工具的优势，以评估细则和评估结果为参照不断调整方案的不足，从而具有了“设计导向”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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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设计评价标准研究 ——试以“生菜屋 :可持续生活实验室”项目评估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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